冬风凌冽,万物沉寂,又到了年末。
资本市场的寒冬仍未完全过去,但已经开始涌现创新复苏的萌芽。医药魔方MedAlpha全球创新药投资交易10月报显示,10月内受部分个股有力上涨带动,恒生香港上市生物科技指数当月上涨7.15%,而同期纳斯达克生物科技指数则下降6.56%。
业界已经有所共识,前几年Biotech大开大合赚取时代红利β的时代已然过去。而那些真正在创造first-in-class、best-in-class,满足未被满足临床需求的创新Biotech公司,则要迎来它们赚取超额回报α的新时代。
如何在医药投融资整体水温偏冷的大环境中投到具有α基因的创新公司?由医药魔方在上海国际生命科学创新园(iCampus)举办的《医疗健康投融资破局之道》圆桌上,来自华平资本、百奥维达、幂方健康基金和南京市创新投资集团的投资人们进行了深刻的交流和讨论,医药魔方Invest对整场圆桌对话进行了整理总结。
近年来,通过打造中国智慧健康创新中心(CCiC)、国际生命科学创新园(iCampus)、阿斯利康中金医疗产业基金(AZ-CICC Fund)的创新生态圈“三驾马车”,阿斯利康携手中国本土医药创新力量,持续深度构建国际化的健康创新生态圈,积极搭建医疗及相关产业的活动平台,提供面向政、产、学、研、医、投的宣传展示机会。
以下是《医疗健康投融资破局之道——2023年大健康投融资总结》圆桌讨论的对话实录,由华平资本投资总监黎晌博士主持,对话嘉宾为:
赵雅超 百奥维达 董事总经理
邓灵泉 博士 幂方健康基金 合伙人
闫鹏安 南京市创新投资集团投资三部总经理
本场对话经医药魔方Invest编辑整理如下:
黎晌:快到年底了,想听听大家今年的感触。在对未来的市场走势预估上,大家认为积极的信号有哪些,值得观望的地方是什么?
邓灵泉:总体上我觉得一级投资市场不会很快发生特别大的变化。
当前市场仍处于周期性下行阶段,因为前面行业泡沫过大、热度过高,所以它的回调幅度也会相对比较大,再往上走需要的时间也就相对比较长。
叠加多年来罕见的国际政经等因素,例如新冠肆虐、俄乌冲突、中东战事、中美竞争和美元加息,生物医药作为一个高风险、高回报产业,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也是首当其冲受影响的。
但另一方面,我觉得国内朋友们“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积极做事情”的状态始终饱满,这一直给我非常多的鼓舞。
这种坚韧是一个民族和国家能持续发展的根基,也是我们行业必然会浴火重生的根基。大的逻辑就不用赘述了,我们所面向的市场和需求是切切实实存在且巨大的。
此外,国内经过过去10-15年新药行业的萌芽发展,已经打好了可圈可点的行业生态基础,且培养了数量可观的一批行业优秀人才,中国新药参与全球竞争和造福全球病患的大门已经徐徐开启。
当前其实正是投资布局下一代面向全球市场和竞争的创新药newco的最佳时机。所以我这边丝毫没有懈怠,和同事们从募资到投资再到退出等等环节都在积极推进,也各有收获,忙得不亦乐乎。
闫鹏安:我看到比较积极的一面在于,我们投资的一些企业,在经济形势不太明朗的情况下,都在努力地优化管线。
对一些进展不顺利,或者数据不突出的管线,该切就切,该砍就砍,合理分配资源,把有限的资金跟精力聚焦在核心的管线上。
但相对消极的一面是,我个人觉得今年比去年其实还要更难一点。
比如,在融资方面,今年的融资周期偏长,而且今年的大环境也发生了诸多变化,医药反腐和IPO收紧之类的政策调整给投融资都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赵雅超:先说不好的,受到区域政治的影响,美元基金不好募集。对于一些机构的投资方来说,其实LP的来源不大,而美国方面的基金因为中美竞争会选择暂时回避中国市场的一些投资。
但现在市场的低迷并不代表我们国家的专业力量存在不足。
在全球视野下看,我们国家的企业、员工和投资人都是十分勤奋和聪明的。生物医药的市场不仅在国内,更在世界。
仔细观察你会发现,一些行业翘楚已经直接参与了全球的竞争。当然全球市场不是轻易就能参与的,前提就是我们所积累的创新,资本所支持的创新,经过大浪淘沙之后就会出现这种α,在国际上进行全球范围的资源整合和资本竞争。这是很振奋人心的。
黎晌:我们发现我们国家在医药制造方面,很多企业是具备国际竞争力的,同时我们看到今年有很多成功的License-out事件,质量也越来越高,体现出国际上对中国企业医药创新的认可。
现在很多人说医药行业太内卷。但企业正是在内卷的过程中发展地越来越成熟,所以我不认为内卷是一个带有消极色彩的词汇,企业在当中的蜕变能将创新实力更上一个台阶。
黎晌:除了考虑beta因素的影响,挑选α一直是投资人关注的重点,那么什么样的α是符合大家当前的挑选标准呢?
闫鹏安:我们在项目选择上会更加注重于从临床真实需求出发。找寻临床上的痛点,然后通过数据验证来决策投资。
在创新药方面,我们会在精挑细选的基础上,找一些相对来说有可能弯道超车的赛道。比如我们在今年和去年就投资了两家巨噬细胞公司,目前国内报道过的巨噬细胞公司也就3家不超过5家的样子。
在医疗器械方面,我们主要围绕着大科室和国产替代去做。
在其他方面,我们这两年将目光投向了合成生物学。在这个领域就不能听“故事”了,而是要看是否具备放大的技术积累和把产品变成商品的能力。
邓灵泉:我们现在重点投的是真正能在国际上有强大竞争力的新公司。把握好这些公司的赛道和团队布局,给予合理估值,就不用太担心他们后续的发展前景。
如若A股一时走不通,可以考虑港股,当港股的流动性不好的时候,还有纳斯达克敞开着大门。
好公司是不愁出路的,关键是我们要能挑选出、培育出面向全球的下一代中国biotech新公司。
我是充满信心的,中国已有越来越多非常优秀的生物医药科学家和企业家。我们投资人也需要能跟得上时代变化的步伐,除了有扎实的科学功底、产业经验、国际视野和投资能力,还要能真真切切热爱这个行业,从头至尾、乐在其中地帮助被投企业不断发展壮大。
例如当发现值得转化的学术界科研成果后,能否与教授们顺畅沟通和指导帮忙,帮他们找到能相互认可和配合良好的工业界搭档共同创业,如果在把这些事情做成做好之后再进行投资,成功的几率就会大很多。
此外,中国创新药产业界也已培养出一大批非常有潜力进行再创业的成功创业者,他们借着时代红利积累了同时期海外任何一个市场的从业人员都难能企及的全流程宝贵经验,而这些人再创业时第一个电话打给哪些投资人,就是考验企业家和投资人们的一个新时刻又到来了。
总之,行业充满新的生机和活力,大幕才刚刚开启,前方还大有可为。
黎晌:项目退出对投资人来说十分重要,随着周期的影响政策的调整,大家有什么更多的退出路径给大家分享?
赵雅超:其实在生物医药产业里医疗器械和新药是发展比较快的,在这些领域的退出路径上,我们一直以来也非常乐意去促成的,就是并购的发生。包括管线本身的并购,资产的并购,以及公司的并购。
具体来说,从国际上看,对于一些中等规模的企业,可以先去建立合作关系,比如企业间在国内国际的渠道上各有优势,通过渠道上的合作逐步推动收购。对于国内企业来说,并购或许是推动企业不断创新的动力。
对企业创始人来说,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六边形战士。当投资介入之后,更加需要团队中的大家对于企业的发展、投融资、上市以及退出等阶段的操作有一个共识,从共识出发推动每个阶段的发展。
而且收购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在许多成功的案例中,各企业往往在项目前期就已经有了合作的基础,之后才能在合适的节点顺利完成收购。
其实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大家看项目的标准变了,投资的结构变了,所以退出路径也会有变化。上市并不是唯一的选择,并购也不失为一种可行的方案。